第185章 耍横的怕不要命的
  纪凡说话的语调很随意,就像是在讨论今天菜市场的葱卖多少钱。
  纪凡话落,大老王瞪大了双眼,显然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,惧意上头,连带着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,“纪,纪凡,你说什么?”
  “不是喜欢钱吗?我给你,三五百万你如果觉得少,这样吧,八百万,我抄家底了,买你两条腿,怎么样?”纪凡说着,站起身,脱下身上的工服,又把里面穿着的半袖t恤脱下,宽窄有型的身材暴露在空气里。
  我正诧异他这到底是想做什么,就见纪凡举起病床旁的铁皮柜床头柜,作势就要砸在大老王那条完好无损的腿上。
  “救命啊!”
  “卧槽!”
  我跟老大王几乎是同时出口,我在慌忙中推了江盛一把,江盛冲进门,抱着纪凡的身子往后拖。
  我从没见过纪凡这么暴躁的一面,一时间,也有些看着失了神。
  等到我回神,纪凡手里的铁皮柜早就扔到了大老王的病床上,不过好在大老王闪躲的及时,跳下了床,人没受伤,就是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模样。
  “纪,纪凡,你特么疯了!”大老王在地上嘶吼。
  纪凡满脸的讥笑,“我看是你特么疯了,在工地偷换建材、以次充好,为了讹公司钱居然还跳楼,呵,咱们两认识这么久,隐藏够深啊,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德行呢?”
  江盛在纪凡身后死死抱着他,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,嘴里不停的碎念,“纪队,纪哥,你稍微冷静些,稍微冷静些。”
  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,纪凡的暴怒,大老王的恐惧,江盛的左右为难。
  我站在病房门口,看着这一幕,突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。
  良久,江盛求救似的看向我,“白洛姐,你倒是说句话啊!”
  “回工地,活那么多,在这扯什么皮。”我往病房里扫一眼,转身往外走,跨出一步,回过头看纪凡,“走啊,你还真想为了这么一个烂人花八百万?留着这八百万娶媳妇不好吗?”
  我话落,纪凡耸了下肩膀,从江盛手里挣脱,看摔在地上的大老王一眼,轻嗤,阔步往外走。
  江盛低着头在后,盯着大老王看了会儿,似乎是在掂量到底要不要把他搀扶起来,后来咬了咬牙,拔腿跟上我跟纪凡。
  走进电梯,纪凡伸出手在身上摸索,像是在掏烟,一低头,看着自己满身的腱子肉,嘴里咒骂一句,“槽,衣服忘穿了!”
  我扑哧一声笑出声,抬下颚,“回去取吗?这天可不算暖和。”
  “我特么就是冻死,都不会回去再看那个孙子半眼。”纪凡倔强,话落,低睨向我,“有烟没?给我一根。”
  “没有啊,我哪有那种东西,我一个女人,而且还是个大家闺秀,怎么可能会抽烟。”我说起这种话脸不红心不跳,说完,上下打量纪凡,揶揄,“纪队,身材不错。”
  纪凡闻言,脸一红,转身抓住江盛,把他的外套扒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,神情不自然的拢紧几分。
  “纪哥,我的衣服你穿不合适,你……”
  “闭嘴!”
  回到工地,留守着的工人已经开始复工,见我们三人回来,停下手里的活簇拥了上来。
  “纪队,大老王没事吧?”
  “白副总,您就别跟大老王计较了,那孙子就是穷疯了,我们已经把那几面墙都拆了,我们免费干两天,您别罚他钱了。”
  “是啊,白副总,那孙子也挺不容易的,这事办的是不要脸了点,但您就念在这么多年他在白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,就原谅他这一次。”
  几个平时跟大老王相处不错的工人替他求情,我看着这群人,突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。
  这个时候我如果说出大老王在医院里说的那几句话,他们该作何感想?
  我沉默不语,纪凡嘴里叼着一根已经灭了的烟蒂,低头,啐在地上,开口,“这次大老王的事情,谁都不准求情,谁要是求情,就跟着他一起收拾行李滚蛋!”
  纪凡话落,一众人哗然。
  纪凡平时在工地上,对工人们虽然都严苛了些,但是他们不论是谁有事,他都会第一个冲在前面,这次他说出这样的话,让这些人都大吃一惊。
  纪凡说完,没做任何解释,转身离开。
  我在原地站了会儿,看向江盛,“给兄弟们解释下,别让大家误会了纪队!”
  我话毕,也提步离开,往办公室走。
  江盛耸拉着脑袋解释,在给大家说完真实情况后,一众人都义愤填膺。
  “平时真没看出来,大老王这事做的真特么孙子!”
  “平时纪队待咱们多好啊,再说白副总,从来了之后也挺照顾咱们的,他这么做,这是吃多了撑的吗?”
  “大老王这下算完了,纪队是个爱憎分明的!多年的兄弟情分算是断了!”
  我随风听了几句窃窃私语,走进办公室,关上房门后,把一众人的声音也隔绝在了门外。
  大老王的事,一时半会儿怕是处理不明白了,他现在一口咬住想让我赔钱,我偏偏还就是不吃威胁的这一套,这件事算是将在这里了。
  大老王的事情没处理明白,贺氏那边还没给个交代,真是让人烦躁的很。
  我在办公椅上坐了会儿,思前想后,觉得还是应该给贺森打一通电话,协商一下处理的事,思忖几秒,按下接听。
  贺森接起电话,声音磁性低沉,让人听了莫名觉得有一种心安的感觉,“怎么样?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?”
  “还没,跳楼的那个工人准备讹钱,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谈谈对你们工地赔偿的事,毕竟是我的工人从你们工地跳下来的,这件事理应我给个说法。”我边说,便抬手捏发疼的眉心。
  “工人在我工地上跳楼,跟你有什么关系?我是需要一个说法,但是这个说法不应该是你给我,我随后会让律师联系那个跳楼的工人。”贺森在电话里接话,话落后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