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你,会。
  林婉倩好不容易从姑父的书房逃出来,第一件事就是找柏泽川算账,明明姑父都快忘了这件事,她刚刚的行为简直就是自投罗网。
  带着怒气直奔酒窖,结果半路上碰到两人,在柏泽川一顿巧舌如簧的诡辩之下,她退而求其次选择趁机狠狠敲诈对方一笔。
  “行,那我今天要喝你最宝贝的那瓶红酒!还有,你懂的。”
  “那瓶不行。刚刚不小心打碎了。”
  “啊,你俩没事吧。”她握住赵姿知的手上下打量对方,确认完人没事才放下心。
  赵姿知摇摇头,回想起刚刚在酒窖内发生的事情——
  灯光亮起,两人距离近到她可以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身影,她身前的男性躯体再次紧绷,她捉弄完就想拍拍屁股退开,可这次他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。
  只是在他少有的温柔目光中,她就软了半边身子,男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郁,像是一阵飓风瞬间将她吞噬。
  当鼻尖轻碰到她的时,她没出息地往旁边躲了一下,大腿撞上了一旁摆着酒的桌子。
  柏泽川反应很快,立即伸手去扶,但也只能挽救其中的一瓶。
  他没有责怪她,而是皱着眉头问她有没有事。
  柏泽川和林婉倩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究谁的问题,都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。
  三人回到餐厅,柏泽川见她沉默不语,以为她还是在意林婉倩说的话,开口安慰道:“你别听她刚刚说的话,那只是普通的一瓶红酒。”
  在赵姿知的记忆里,每年的年夜饭都是母亲一个人亲手操办的,继父是个非常“传统”的男人,认为做饭洗衣服是女人才该干的事情,他只需要在外面挣钱养家就好。
  来到柏家,原本她已经很惊讶今天居然没有一个佣人,直到她发现最后在厨房准备年夜饭的居然是柏泽川和他的父亲,她更是惊讶到嘴巴合不拢。
  林婉倩见怪不怪,理所当然地说道:“要不是我家老头子身体不好,今晚他也该在厨房大展身手的。等下回他身体再好点,让他做几道拿手的菜给你尝尝!”
  柏母:“小知啊,泽川和他爸做饭还是有一手的,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,千万别客气。”
  她乖巧地点点头,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朝她释放出善意,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感受。
  她并不介意任何人谈论她的原生家庭,因为那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,不可否认原生家庭塑造出了如今不完美的她。
  半年前的自己想都不敢想,在几个月后她会有拿得出手的资源,还会和业内非常专业的演员、导演合作。
  遇到真心待自己的朋友,对自己非常好的经纪人,不是家人却亲似家人。
  窗外天色渐暗,隐隐能听见爆竹声,家家户户似乎已经开始享受这一年到头难得的悠闲和团圆。
  屋内,众人围着餐桌坐下,长辈们招呼着小辈们多吃一点。
  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全球直播的春晚,大家边吃边聊,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。
  赵姿知跟在林婉倩后面向长辈们敬酒,不出意外她也得到了压岁钱,虽然她一再推脱,但林婉倩直接帮她接过塞进了她的口袋里。
  自从她成年,就再也没有拿过压岁钱了,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。
  林婉倩向坐在另一侧的柏泽川伸出手,勾了勾手指:“大表哥,压岁钱呢?今年可是有两个人哦。”
  柏泽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在林婉倩的掌心,然后看向赵姿知递给她另一个并说道:“除夕快乐,新的一年万事胜意。”
  林婉倩打开红包悄悄瞥了一眼,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:“谢谢哥!”
  听得柏泽川眉毛快要打结,显然他并不习惯对方这么喊自己。
  赵姿知双手接过红包,下意识学着林婉倩道谢:“谢谢哥……哥……”
  话音未落就察觉有些不对劲,总觉得这个称呼过于亲昵了。
  “…嗯。”柏泽川抿了一口红酒,反光镜片下的眼神被完美遮挡,无人能探知他此刻的心思。
  他端起空了一半的盘子起身去厨房:“我去把剩下的菜盛过来。”
  对面的男人弯腰时,赵姿知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,一晃而过泛起粉色的皮肤。
  身后传来脚步声,柏泽川没有转身,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  从旁边玻璃的反光中,他已经发现了她。
  “筷子掉到地上,来洗一下。”
  赵姿知说得平静,仿佛真的只是来洗个筷子这么简单,可她洗完偏偏不走,就这么站在他的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。
  “你……”他喉结滚动,眼中闪过挣扎,不明白她的意图,她对他的挑逗和捉弄像是一场猫鼠游戏。
  他是那只处于劣势的老鼠,而她则是游刃有余的猫。
  眼前的状况让他很难不联想到那场梦境,同样的地点,同样相对而立的两个人。
  她知道他的秘密,他们的秘密是共有的。
  外面的交谈声不断,时刻提醒俩人此刻的处境,这不是可以随便乱来的时间和地点。
  她的手指捏住他白色的针织毛衣,垂下眼皮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,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?”
  “…什么?”
  “像在梦里那样,和你接吻。”
  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,彻底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烧个精光。
  喊他哥哥也好,索吻也罢,她总是在用自己毫不讲理的方式蛮横地一点一点瓦解他。
  这一次,他弯下腰捧起她的脸颊吻在了她的唇瓣上,醇香的红酒香在唇齿间流动,舌尖舔过她的贝齿,强势地探进她的世界。
  这个几经波折的亲吻终于在此刻圆满,不是单方面逼迫,是你来我往不断交手后,水到渠成的结果。
  柏泽川余光瞥到门口,眼疾手快地搂着赵姿知将门关上。
  林婉倩被吓了一跳,不满地问道:“差点撞到我,不是你们怎么还没好?”
  说着,就要伸手去拉门,但任凭她怎么使力推拉门丝毫不动,仿佛被固定住了。
  柏泽川:“门好像有点问题,你别拽。菜有点凉了,我热一下。”
  柏母听了附和道:“厨房的门好像是有点不太方便开关,等过几天请师傅来修一下。倩倩,你先过来吃吧,厨房的事交给泽川就行了。”
  赵姿知趴在男人的怀里,笑到肩膀抖动,抬头小声地问道:“柏总也会为了女人撒谎吗?”
  “因为你,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