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你好,你说打扰 第29节
  “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?”
  “真的要饿死了,大哥!”
  “啊!什么时候才能……”
  钟有时话还没说完,就被塞了一嘴牛肉。
  陆觐然把烤架上的串翻面的同时瞥她一眼,见她已经满意地大嚼特嚼起来——总算是堵住她的嘴了。
  失而复得的安静之中,陆觐然继续从一旁的铁盘上夹起一块晾凉了的牛肉,尝一口,味道不错。
  钟有时也给出了高度评价:“味道真不错,以后你要是破产了,真的可以去卖烤串,相信我,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……”
  陆觐然眉都不抬,准确夹起一块牛肉塞过去,二度堵住她的嘴。
  这是一个难得月朗星稀的夜。
  夜风一刻不停,驱散了雾霾,天空深蓝如暮,深夜的楼道里安静极了,空无一物的推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外。整所公寓里,只有这么一扇窗,灯光不知不觉亮至深夜。
  即便落地窗开着一半透风,西厨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木炭裹挟的肉香。
  酒过三巡,竹签子散了一桌,她真把红酒当啤酒在喝,瓶瓶罐罐落了一地。
  陆觐然的酒量不好不坏,此刻已有三分醉意。
  钟有时喝得比他还多,毕竟他还在忙着的时候,她就已经开喝了。
  “说真的……我……”她打了个酒隔。
  陆觐然洗耳恭听,总觉得她要发表什么高见,神情虽然是醉的,却明显又透着一丝郑重。
  “我很谢谢你。你知道么?我……已经……已经……”
  得,话都说不清了。
  陆觐然给她递了一串,希望她别说话了,这支支吾吾的听着太磨人。
  可钟有时不肯合作,又喝了一口,还真就把气顺了回来,说话终于不结巴了:“说真的,我已经很久没被人肯定过了。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……出现了。”
  陆觐然可想不起来:“我有肯定过你什么?”
  钟有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:“你不懂。你这种出生在别人终点线上的人,没经历过任何挫折,你是……不会……懂的……”
  她作势又要举杯猛灌。
  陆觐然伸手盖住杯口:“酒不是这么喝的。”
  这样喝,谁能不醉?
  她笑。
  笑得那么明媚,狡黠,“我懂,喝红酒,要把舌头卷成一个小吸管似的……”
  她真的当着他的面探出舌尖,为了他能看清,还特地凑近了些:“就像……这样……”
  陆觐然有片刻的愣神。她已拿起酒杯,可惜她的酒杯已空,不客气地拿起他的那杯,要继续演示给他看。
  她只喝了一口,酒杯就被陆觐然几乎是夺了回去。
  不知怎的,他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愠怒:“为什么要喝我的?”
  钟有时撇眼看他:“小气。还给你好了。”
  说着就要把嘴里的酒吐回去。
  此举分明是故意恶心他的。
  “不用。”他果然阻止了她。
  钟有时可劲儿得意。
  可那得意半秒后就僵在了脸上。
  因为他已一把拉过她,吻住。
  饮她口中的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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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☆、第 28 章
  钟有时瞪着眼睛。
  她明明没醉,可是为什么唇上的触感那么不真实?
  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闭着眼睛,睫毛微颤。
  她是该推开他的吧?可是这滋味真的很……
  美好。
  他的吻那么谦和却又那么循循善诱,钟有时差一点就要闭眼回吻了,却在下一瞬间唇上的压迫消失了,她看着他睁开眼睛。
  眼里有醉意有清醒,有沉醉又有克制。
  钟有时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,张了张嘴却无从说起。不该这样的,想必他也这么想。
  “对不起。”
  陆觐然皱着眉头抚额。他这是在干什么?疯了。
  刚才那一切都不应该是他做的,可她那已经花了的口红,分明在提醒这个吻实打实的发生过。
  陆觐然晃了晃脑袋,扯张纸给她,示意她擦擦嘴。
  钟有时看着那张纸巾,白晃晃的在眼前那么一晃,就和她此刻的脑袋一样,一片空白。
  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她已捧起他的脸,吻了下去。
  之前莫名的烦躁竟真的因此瞬间不见了踪影,钟有时终于明白,是欲`望在告诉她,它不想结束。
  就当她喝醉了吧……
  等她结束这个吻的时候,人已经坐在了他腰上。
  陆觐然的手还搁在面前的餐桌上,拿着酒杯,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杯柄。
  那是他最后一点的克制。
  她有些居高临下地看他,手还捧在他脸上。
  她在看他,眼里幽幽暗暗闪着光。最后一丝理智顷刻间被击得粉碎,陆觐然一把搂住她的腰站了起来。
  邪念紧接而上,如一张网,顷刻间压境,钟有时背倚着桌沿,用力地扯着桌巾,仿佛这样就能排解什么似的。
  和之前的吻截然不同,钟有时被吻得舌尖发麻脑子犯晕,完全没发现自己碰倒了酒杯。
  一声脆响,酒杯应声落地砸得粉碎。陆觐然放开她,看一眼地上的玻璃渣,那碎片仿佛在折射着清冷的光。
  “你说不还来得及。”
  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。丝丝热度在考验她最后的理智。
  可她和他明明都知道,一切都已经……“来不及了……”
  钟有时双臂攀上他坚实的颈项,回以更深刻的吻。
  钟有时知道,让酒精为这一切背锅是不对的。
  可当她身上这件timeless被褪去,她真的很想再喝两杯壮壮胆。
  陆觐然感觉到她的僵硬。他又何尝不是?
  “要不要喝点酒?”
  钟有时连忙点头。
  等他真的起身离开床边,偶一回头,分明瞧见她松了口气。
  这一切都不该开始的,彼此都心知肚明。可谁又都不愿就这么结束这一切。
  可能等他拿着酒回来,她就已经穿好了衣服打算跟他说再见了吧——
  陆觐然重新从柜子里拿酒杯的时候莫名地想到。
  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乐见于此,还是会可惜。
  而陆觐然真的拿着酒和冰块回到卧室,等待他的却不是已经穿好了衣服的钟有时,甚至连她的人影都不见了。
  取而代之的是浴室那儿传来的水声。
  敲响浴室门之前,陆觐然是前所未有的犹豫的。
  自己一旦踏进去,就再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。
  他犹豫了一下,叩门的手收了回来。脚步折返准备往回走,却是刚要迈出那一步时又生生止住,猛地转头推门而入——
  这才是他想做的事情,让所谓的理智见鬼去吧。
  水汽缭绕间,陆觐然依旧能看见站在花洒下的那个背影一滞,分明是听见了他进来的声音,却不回头,也没有别的举动,就这么背对着他站着。
  陆觐然慢条斯理地走近,检阅着眼前的这一切。
  她挺瘦的,却有腰窝。他脱下衬衣。
  他喜欢她的腿,笔直、纤长。他解下皮带。
  最终,陆觐然也来到了花洒下,头发被打湿的同时,她终于肯回过头来。
  他看不清她的眼神,却准确找到了她的唇,吻下去。
  水明明是温热的,他却觉得胸前滚烫。因为她的背脊紧贴着他,不隔一物。他迫不及待地用手代替皮肤,去感受她的每一寸。
  水声停了。他关掉了花洒。
  钟有时背脊刚贴到床单的那一刻,身上裹着的浴巾就被扯了。
  地灯发出的暖黄光线都觉得刺眼,幸好被子就在手边,钟有时就跟扯着救命稻草时的,扯过被角遮住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