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年代记事 第62节
孙大红也呆了。
杨婧笑了笑说：“我从你屋里出嫁，那叫给你脸！我不从你屋里出嫁，那是叫你没脸，那是让所有人都说你是后妈！”
杨婧声音不高不低，姿态不畏缩也不跋扈，却是一股令人无法辩驳的气场，再加上有理有据条理清晰，顿时令韩淑琴和孙大红哑口无言，面色涨红。
汪丽敏看着杨婧的目光中满是欣赏，她才不想要一个窝囊无能的儿媳妇儿，就是要杨婧这样讲道理明事理，来事不怕事儿的姑娘，这样她的孙子孙女才能有更高的人格魅力，怪不得叮叮当当这么优秀，这都是随了妈和爹的。
陈正呆呆地看着杨婧，心里波涛汹涌，主要是杨婧此时的张扬此时笑，太惊艳太有魅力，他紧绷的面色稍稍松动，嘴角轻轻上扬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“什么‘三转一响’，‘三金一冒烟’，你们看着我有，但是和你们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杨婧又加上一句。
韩淑琴反应过来后，顿时怒不可遏，指着杨婧说：“你就不怕我把孩子是陈正气消息宣扬出去！”
杨婧、陈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汪丽敏却愣了愣，回想当时知道孩子是陈正的那个人，有曹军亮、孙小红，还有秦可可，汪丽敏脸色登时一沉。
“宣扬出去吧。”陈正突然说。
杨婧、汪丽敏立刻转头看向陈正。
韩淑琴、孙大红惊愕不已。
“我可以不当公安。”陈正说：“杨婧和孩子比较重要。”
汪丽敏没有作声。
杨婧望着陈正的目光，微微一闪，继而是满眼的温柔。
韩淑琴没有威胁住陈正和杨婧，更加的生气了，立刻从兜里掏出三张纸，说：“行，你们装孬，可以，杨婧你说你不是杨家的人，叮叮当当也不是，那好，把你们以前吃我的，住我的，喝我的，全部都给我还上来，我跟你两清！”
韩淑琴气势汹汹地把三张纸往桌子上一拍：“把钱都还给我！”
杨婧、陈正、汪丽敏纷纷转头看向桌上的纸，第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，杨婧上初中花费多少钱，杨婧上高中花费多少钱，一支笔多少钱，一块橡皮擦多少钱，一根扎头皮筋多少钱。
第二张第三张纸上面写着，杨婧一顿饭吃几个馒头，叮叮喝多少稀饭，当当偷吃几颗花生。杨婧卖了几块布，叮叮吃了邻居半个红薯，当当也吃了邻居半个红薯，这每一样都折现在写在上面。
林林总总算上出来是三百六十七块八毛四分钱，后面还加一句“不包括杨东寄给杨婧的钱。”
杨婧、陈正、汪丽敏看到这三张纸，都吃惊了。世界上居然有韩淑琴、孙大红这种开的如此耀眼夺目的奇葩，连叮叮没来得赶走鸡和鸭，导致鸡和鸭子偷吃了几颗晒在院子里的玉米粒，也算钱。
天啊，夏天打雷的时候，怎么没把韩淑琴和孙大红劈死啊！
韩淑琴、孙大红两个人看着杨婧、陈正、汪丽敏难看的脸色，两人很得意，三百六十七块八毛四分钱，这可不是个小数目，够韩淑琴和孙大红花一两年的，放在存折里还有利息涨呢。
汪丽敏生气地说：“这太过分了！”
汪丽敏越气，韩淑琴、孙大红越高兴。
陈正面色沉着。
只有杨婧“扑哧”一声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韩淑琴、孙大红同时问。
杨婧拿着三张纸说：“你们确定要和我算这种账？”
韩淑琴、孙大红同时说：“对！”
杨婧冷笑，在她一个财务部精英面前算这种账？真是有胆，杨婧说：“那行，我也好好地和你们算一算我的账。”
“你算什么账？”
“我们回山湾村算。”杨婧说完，径自把韩淑琴的三张纸折好，放进兜里，进了小卧室一趟，拎着一个布袋，布袋里面装的一沓纸，两支笔和一本户口本说：“陈公安，我们去一趟山湾村吧。”
陈正沉思片刻，瞬间明白杨婧的意思，点头说：“好。”
杨婧看向韩淑琴、孙大红说：“走吧，我们回山湾村算算账，那时候谁欠谁钱还不一定呢。”
韩淑琴、孙大红一头雾水，不知道杨婧什么意思。
杨婧转头和汪丽敏温声说：“汪婶儿，又要麻烦你帮我看着叮叮和当当了。”
“没事儿，没事儿，我孙子孙女哪能说麻烦啊。”汪丽敏笑着说，也不明白杨婧要干什么。
“那我和陈正先去一趟山湾村了。”杨婧说。
“好。”
杨婧看向陈正说：“走吧。”
韩淑琴、孙大红愣住了，这是要干啥？杨婧和陈正去山湾村干啥？杨婧又出什么鬼主意？两人来不及多想，一看杨婧、陈正相继出了房下了楼，二人二话不说，连忙跟上。
“杨婧！杨婧！”韩淑琴、孙大红忙不迭地从楼梯上往下跑，跑的太快，韩淑琴没注意，在最后两层台阶时，一下趴在地上，登时头嗑破了皮儿。
韩淑琴捂着脸“哎呦哎呦”地叫着。
孙大红问：“妈，妈，你没事儿吧？”
“没事儿，快拦着杨婧，不要让她去山湾村，她不定又出什么坏主意！”韩淑琴喊着，拉着孙大红一起追。
然而杨婧已经坐到自行车后座上，出了陈家大院子。
韩淑琴、孙大红急急地跟在后面跑，模样狼狈不堪。
汪丽敏站在二楼看着又气又想笑，又有些担心杨婧无法对付韩淑琴这个老不要腰的，正担忧时，余光中瞥见对面的秦可可，也在勾着头察看院外的情况，汪丽敏脸色一沉。
“妈妈！妈妈！”正在这时，房里外来叮叮当当的喊声。
汪丽敏进房一看，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起床了，站在小卧室门口穿着小睡衣喊妈妈，汪丽敏顿时心软作一团，笑眯了眼，说：“叮叮当当醒了呀。”
叮叮问：“我妈妈上哪儿去了？”
“妈妈去有事儿了，马上就回来了。”
“有啥事儿？她咋这么忙呢？”叮叮说：“她不是刚回来吗？”
汪丽敏看着叮叮一副小大人的样子，又心疼又喜爱：“有特别重要的事儿，妈妈交待了，让汪奶奶给叮叮当当穿衣服，等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。”
叮叮想了一会儿，说：“那好吧，汪奶奶你不要给我穿衣服，我寄几会穿，我还会给妹妹穿，你给我和妹妹穿鞋子就行了。”
汪丽敏看着叮叮小嘴一张一张，说出来都是像大人口吻一样的稚语，喜欢的不行，搂着叮叮，笑着说：“好，你自己穿衣服，奶奶给你们穿鞋子。”
“嗯。”叮叮点头。
汪丽敏蹲在一旁，看着叮叮自己穿衣服，给当当穿衣服，然后她再给两个小家伙穿好鞋子，倒了温水给叮叮当当洗了小手，下楼时，碰到了秦可可。
秦可可笑着打了招呼之后，便问：“汪婶儿，杨婧和陈正去哪儿呀？刚才我看到杨婧她妈妈和嫂子怎么在陈正的自行车后面追呀，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
汪丽敏一听，面色一凝，秦可可还真是操心啊，汪丽敏心生反感，她并不回答秦可可的问题，转而问：“秦可可，你房租该交了吧？”
秦可可一愣，忙说：“啊，我忘了，我明天就交。”秦可可哪是忘了交房租，她是没钱。当组长时，一个月四五十块钱，也不存一点儿，除了买衣服就是吃喝给花光，上次进派出所七天，工资一下少了十块钱不说，因为她违纪又扣了几块钱，她还借了曹军亮几十块钱没还。
前几天从大军那里弄来几十块钱也都败光了，就等明天发工资交房租呢。
“那就不用交了。”汪丽敏说。
秦可可惊愕地看向汪丽敏：“为啥？”
汪丽敏笑了笑说：“不用我说，我们家的事儿你也知道，对吧？”
什么叫“我们家的事儿你也知道”？汪丽敏这话令秦可可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汪丽敏在说她多管闲事吗？秦可可面上不悦。
汪丽敏仍旧笑着说：“就是陈正要和杨婧结婚的事儿啊，这一结婚家里人口就多了。我一直想把你那间房改成陈正的书房，放点书，然后把楼下的房子腾出来，给我孙子孙女当卧室用，不然小孩子顺着楼梯爬上爬下挺不安全的。正好你房子也到期了。”
听言秦可可怔住：“汪婶儿，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那间房子不租了，你收拾收拾另找别的住处吧。”汪丽敏笑着说：“旁边院子啊，东七里那边啊，好多房子出租，要找房子住不难。”
秦可可大脑中“轰”的一声，汪丽敏说这话……这、这、这是在赶她走！
☆、第52章 51.1
“慢点，叮叮别走这么快，等着当当。”汪丽敏左手拉叮叮右手牵当当，带着两个小家伙慢慢下楼梯。
秦可可站在原地发怔，去旁边院子住？去东七里找房子？别的地方哪里有陈家大院子这么干净舒适，别的地方哪里有陈家大院子这么安全正规，别的地方也不会有陈正……想到这里，秦可可内心一股恐慌袭上来，她连忙下楼，追上汪丽敏，拉着汪丽敏的胳膊说：“汪婶，你等下，我现在就给你房租，我不走，我就住这里！”
“秦可可。”汪丽敏皱眉喊一声。
叮叮当当疑惑地昂着小脑袋看秦可可，一脸茫然。
秦可可委屈地开口示弱：“汪婶……”
汪婶面色凝重地说：“秦可可，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，再说下去伤了和气，也伤了脸面。一会儿其他房客看到对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好。”意思就是赶你走你就走，再赖着不走，别人可就说难听话了。
秦可可一下呆住，没想到汪婶无情起来，竟然这么无情。
汪丽敏拉着叮叮当当进厨房，温声说：“我们先吃饭好不好？”
“汪奶奶，你做的啥饭？”叮叮问。
“汪奶奶，有肉肉吗？”当当昂着小脑袋往灶台上看。
汪丽敏哈哈笑着：“做的叮叮最爱吃的白面馒头，还有当当爱吃的肉肉。”说着，抬眼看秦可可。
秦可可站在院子里，站了好一会儿，直到有人来问她：“秦组长，上班啊。”
秦可可这才回神，“嗯”了一声，脸色难看地跑出大院子。
汪丽敏收回目光，端着碟子和碗向堂屋小饭桌走。
叮叮当当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。
“汪奶奶，你说妈妈，我妈妈，我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回来的。”叮叮跟在汪丽敏后面问。
叮叮特别爱杨婧，三句话都不理妈妈，怕妈妈迷路了，怕妈妈饿着了，怕妈妈被欺负了，简直就是个小操心！
汪丽敏笑了笑说：“妈妈等叮叮吃晚饭的时候，就回来了呀。”
“那那那、那是晚饭呀。”叮叮小眉头皱着：“这要好久呀，哎哟，这可担心死我了。”
汪丽敏听了叮叮的小奶腔，不由得哈哈大笑：“别担心别担心。”说完自己却担心起来，韩淑琴、孙大红那么难缠，杨婧、陈正能用什么办法对付呢。
汪丽敏不由自主地就愁了一起来。
而此时，韩淑琴、孙大红正奔跑着通往山湾村的大土路上。
孙大红在前跑着。
韩淑琴在后跑着，两人再抬起头来，已经连杨婧和陈正的影子都看不到了。
“哎哟哎哟，大红，大红，我跑不动了，跑不动了……”韩淑琴捂着肚子，靠在大土路旁边的一棵槐树大口喘气：“大红，我真跑不动了，咱不追了，不追了。”
杨婧笑了笑说：“我从你屋里出嫁，那叫给你脸！我不从你屋里出嫁，那是叫你没脸，那是让所有人都说你是后妈！”
杨婧声音不高不低，姿态不畏缩也不跋扈，却是一股令人无法辩驳的气场，再加上有理有据条理清晰，顿时令韩淑琴和孙大红哑口无言，面色涨红。
汪丽敏看着杨婧的目光中满是欣赏，她才不想要一个窝囊无能的儿媳妇儿，就是要杨婧这样讲道理明事理，来事不怕事儿的姑娘，这样她的孙子孙女才能有更高的人格魅力，怪不得叮叮当当这么优秀，这都是随了妈和爹的。
陈正呆呆地看着杨婧，心里波涛汹涌，主要是杨婧此时的张扬此时笑，太惊艳太有魅力，他紧绷的面色稍稍松动，嘴角轻轻上扬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“什么‘三转一响’，‘三金一冒烟’，你们看着我有，但是和你们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杨婧又加上一句。
韩淑琴反应过来后，顿时怒不可遏，指着杨婧说：“你就不怕我把孩子是陈正气消息宣扬出去！”
杨婧、陈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汪丽敏却愣了愣，回想当时知道孩子是陈正的那个人，有曹军亮、孙小红，还有秦可可，汪丽敏脸色登时一沉。
“宣扬出去吧。”陈正突然说。
杨婧、汪丽敏立刻转头看向陈正。
韩淑琴、孙大红惊愕不已。
“我可以不当公安。”陈正说：“杨婧和孩子比较重要。”
汪丽敏没有作声。
杨婧望着陈正的目光，微微一闪，继而是满眼的温柔。
韩淑琴没有威胁住陈正和杨婧，更加的生气了，立刻从兜里掏出三张纸，说：“行，你们装孬，可以，杨婧你说你不是杨家的人，叮叮当当也不是，那好，把你们以前吃我的，住我的，喝我的，全部都给我还上来，我跟你两清！”
韩淑琴气势汹汹地把三张纸往桌子上一拍：“把钱都还给我！”
杨婧、陈正、汪丽敏纷纷转头看向桌上的纸，第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，杨婧上初中花费多少钱，杨婧上高中花费多少钱，一支笔多少钱，一块橡皮擦多少钱，一根扎头皮筋多少钱。
第二张第三张纸上面写着，杨婧一顿饭吃几个馒头，叮叮喝多少稀饭，当当偷吃几颗花生。杨婧卖了几块布，叮叮吃了邻居半个红薯，当当也吃了邻居半个红薯，这每一样都折现在写在上面。
林林总总算上出来是三百六十七块八毛四分钱，后面还加一句“不包括杨东寄给杨婧的钱。”
杨婧、陈正、汪丽敏看到这三张纸，都吃惊了。世界上居然有韩淑琴、孙大红这种开的如此耀眼夺目的奇葩，连叮叮没来得赶走鸡和鸭，导致鸡和鸭子偷吃了几颗晒在院子里的玉米粒，也算钱。
天啊，夏天打雷的时候，怎么没把韩淑琴和孙大红劈死啊！
韩淑琴、孙大红两个人看着杨婧、陈正、汪丽敏难看的脸色，两人很得意，三百六十七块八毛四分钱，这可不是个小数目，够韩淑琴和孙大红花一两年的，放在存折里还有利息涨呢。
汪丽敏生气地说：“这太过分了！”
汪丽敏越气，韩淑琴、孙大红越高兴。
陈正面色沉着。
只有杨婧“扑哧”一声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韩淑琴、孙大红同时问。
杨婧拿着三张纸说：“你们确定要和我算这种账？”
韩淑琴、孙大红同时说：“对！”
杨婧冷笑，在她一个财务部精英面前算这种账？真是有胆，杨婧说：“那行，我也好好地和你们算一算我的账。”
“你算什么账？”
“我们回山湾村算。”杨婧说完，径自把韩淑琴的三张纸折好，放进兜里，进了小卧室一趟，拎着一个布袋，布袋里面装的一沓纸，两支笔和一本户口本说：“陈公安，我们去一趟山湾村吧。”
陈正沉思片刻，瞬间明白杨婧的意思，点头说：“好。”
杨婧看向韩淑琴、孙大红说：“走吧，我们回山湾村算算账，那时候谁欠谁钱还不一定呢。”
韩淑琴、孙大红一头雾水，不知道杨婧什么意思。
杨婧转头和汪丽敏温声说：“汪婶儿，又要麻烦你帮我看着叮叮和当当了。”
“没事儿，没事儿，我孙子孙女哪能说麻烦啊。”汪丽敏笑着说，也不明白杨婧要干什么。
“那我和陈正先去一趟山湾村了。”杨婧说。
“好。”
杨婧看向陈正说：“走吧。”
韩淑琴、孙大红愣住了，这是要干啥？杨婧和陈正去山湾村干啥？杨婧又出什么鬼主意？两人来不及多想，一看杨婧、陈正相继出了房下了楼，二人二话不说，连忙跟上。
“杨婧！杨婧！”韩淑琴、孙大红忙不迭地从楼梯上往下跑，跑的太快，韩淑琴没注意，在最后两层台阶时，一下趴在地上，登时头嗑破了皮儿。
韩淑琴捂着脸“哎呦哎呦”地叫着。
孙大红问：“妈，妈，你没事儿吧？”
“没事儿，快拦着杨婧，不要让她去山湾村，她不定又出什么坏主意！”韩淑琴喊着，拉着孙大红一起追。
然而杨婧已经坐到自行车后座上，出了陈家大院子。
韩淑琴、孙大红急急地跟在后面跑，模样狼狈不堪。
汪丽敏站在二楼看着又气又想笑，又有些担心杨婧无法对付韩淑琴这个老不要腰的，正担忧时，余光中瞥见对面的秦可可，也在勾着头察看院外的情况，汪丽敏脸色一沉。
“妈妈！妈妈！”正在这时，房里外来叮叮当当的喊声。
汪丽敏进房一看，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起床了，站在小卧室门口穿着小睡衣喊妈妈，汪丽敏顿时心软作一团，笑眯了眼，说：“叮叮当当醒了呀。”
叮叮问：“我妈妈上哪儿去了？”
“妈妈去有事儿了，马上就回来了。”
“有啥事儿？她咋这么忙呢？”叮叮说：“她不是刚回来吗？”
汪丽敏看着叮叮一副小大人的样子，又心疼又喜爱：“有特别重要的事儿，妈妈交待了，让汪奶奶给叮叮当当穿衣服，等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。”
叮叮想了一会儿，说：“那好吧，汪奶奶你不要给我穿衣服，我寄几会穿，我还会给妹妹穿，你给我和妹妹穿鞋子就行了。”
汪丽敏看着叮叮小嘴一张一张，说出来都是像大人口吻一样的稚语，喜欢的不行，搂着叮叮，笑着说：“好，你自己穿衣服，奶奶给你们穿鞋子。”
“嗯。”叮叮点头。
汪丽敏蹲在一旁，看着叮叮自己穿衣服，给当当穿衣服，然后她再给两个小家伙穿好鞋子，倒了温水给叮叮当当洗了小手，下楼时，碰到了秦可可。
秦可可笑着打了招呼之后，便问：“汪婶儿，杨婧和陈正去哪儿呀？刚才我看到杨婧她妈妈和嫂子怎么在陈正的自行车后面追呀，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
汪丽敏一听，面色一凝，秦可可还真是操心啊，汪丽敏心生反感，她并不回答秦可可的问题，转而问：“秦可可，你房租该交了吧？”
秦可可一愣，忙说：“啊，我忘了，我明天就交。”秦可可哪是忘了交房租，她是没钱。当组长时，一个月四五十块钱，也不存一点儿，除了买衣服就是吃喝给花光，上次进派出所七天，工资一下少了十块钱不说，因为她违纪又扣了几块钱，她还借了曹军亮几十块钱没还。
前几天从大军那里弄来几十块钱也都败光了，就等明天发工资交房租呢。
“那就不用交了。”汪丽敏说。
秦可可惊愕地看向汪丽敏：“为啥？”
汪丽敏笑了笑说：“不用我说，我们家的事儿你也知道，对吧？”
什么叫“我们家的事儿你也知道”？汪丽敏这话令秦可可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汪丽敏在说她多管闲事吗？秦可可面上不悦。
汪丽敏仍旧笑着说：“就是陈正要和杨婧结婚的事儿啊，这一结婚家里人口就多了。我一直想把你那间房改成陈正的书房，放点书，然后把楼下的房子腾出来，给我孙子孙女当卧室用，不然小孩子顺着楼梯爬上爬下挺不安全的。正好你房子也到期了。”
听言秦可可怔住：“汪婶儿，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那间房子不租了，你收拾收拾另找别的住处吧。”汪丽敏笑着说：“旁边院子啊，东七里那边啊，好多房子出租，要找房子住不难。”
秦可可大脑中“轰”的一声，汪丽敏说这话……这、这、这是在赶她走！
☆、第52章 51.1
“慢点，叮叮别走这么快，等着当当。”汪丽敏左手拉叮叮右手牵当当，带着两个小家伙慢慢下楼梯。
秦可可站在原地发怔，去旁边院子住？去东七里找房子？别的地方哪里有陈家大院子这么干净舒适，别的地方哪里有陈家大院子这么安全正规，别的地方也不会有陈正……想到这里，秦可可内心一股恐慌袭上来，她连忙下楼，追上汪丽敏，拉着汪丽敏的胳膊说：“汪婶，你等下，我现在就给你房租，我不走，我就住这里！”
“秦可可。”汪丽敏皱眉喊一声。
叮叮当当疑惑地昂着小脑袋看秦可可，一脸茫然。
秦可可委屈地开口示弱：“汪婶……”
汪婶面色凝重地说：“秦可可，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，再说下去伤了和气，也伤了脸面。一会儿其他房客看到对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好。”意思就是赶你走你就走，再赖着不走，别人可就说难听话了。
秦可可一下呆住，没想到汪婶无情起来，竟然这么无情。
汪丽敏拉着叮叮当当进厨房，温声说：“我们先吃饭好不好？”
“汪奶奶，你做的啥饭？”叮叮问。
“汪奶奶，有肉肉吗？”当当昂着小脑袋往灶台上看。
汪丽敏哈哈笑着：“做的叮叮最爱吃的白面馒头，还有当当爱吃的肉肉。”说着，抬眼看秦可可。
秦可可站在院子里，站了好一会儿，直到有人来问她：“秦组长，上班啊。”
秦可可这才回神，“嗯”了一声，脸色难看地跑出大院子。
汪丽敏收回目光，端着碟子和碗向堂屋小饭桌走。
叮叮当当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。
“汪奶奶，你说妈妈，我妈妈，我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回来的。”叮叮跟在汪丽敏后面问。
叮叮特别爱杨婧，三句话都不理妈妈，怕妈妈迷路了，怕妈妈饿着了，怕妈妈被欺负了，简直就是个小操心！
汪丽敏笑了笑说：“妈妈等叮叮吃晚饭的时候，就回来了呀。”
“那那那、那是晚饭呀。”叮叮小眉头皱着：“这要好久呀，哎哟，这可担心死我了。”
汪丽敏听了叮叮的小奶腔，不由得哈哈大笑：“别担心别担心。”说完自己却担心起来，韩淑琴、孙大红那么难缠，杨婧、陈正能用什么办法对付呢。
汪丽敏不由自主地就愁了一起来。
而此时，韩淑琴、孙大红正奔跑着通往山湾村的大土路上。
孙大红在前跑着。
韩淑琴在后跑着，两人再抬起头来，已经连杨婧和陈正的影子都看不到了。
“哎哟哎哟，大红，大红，我跑不动了，跑不动了……”韩淑琴捂着肚子，靠在大土路旁边的一棵槐树大口喘气：“大红，我真跑不动了，咱不追了，不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