禀告宗门
  注:卯时=17-19时令慈=尊称别人的母亲
  乌沉沉的天压在头顶,绵雨不知何时瓢泼。枝丫被打的乱颤,淅唰哗啦的徒增烦扰,令人恼怒。
  柳文玦走在雨里,嘈嘈杂杂和着雨水,堵不上那颗不知满足的心。她为他解药,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。他捂紧嘴,窒息的兴奋在胸口弥漫开来。她的“别叫”响过了所有声音,无限的回响在脑海中。
  他真的好想捆住她,困死她,和他一起沉沦。他压抑着阴暗和兴奋,不行。
  他走走停停,渐渐可以聆听自然,平复情绪。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,总归是超了一个时辰,他打算去大门看看他们是否等着。
  此处灯火昏暗,不少已被风雨熄灭。夜间的路曲径通幽,与白日相比多了叁四条小径,错杂了几条道路。
  柳文玦躲在阴影,叁步并一步,走得愈发小心。突然响起步子,他无声的停下。回廊尽头,缓缓走出粉衣的女子,正巧笑倩兮地瞧他。
  “是阁主说的柳公子吧。”
  柳文玦默默跟在她的身后,时刻防备。
  “柳公子下次来要小心些,夜里的路布了阵法,外来的人会被困死的。”玉珏然提着灯慢悠悠的走着,“最好把路记下来,下次也就不用小女带路了。”
  “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?”
  “宴会结束的时候。我见那位冯公子寻上了楟椽宫的少宫主,便旁听了一会。”她回想起那时就忍不住低笑,“冯公子的演技不错。要不是我听见他打探汪公子与缭扇的私事,问罗浮梦的功法,料想我也瞧不出来。”
  她回过身看他,“让毫不相干的人对罗浮梦起心思,现在也只有阁主说的兄妹可以生事了。可冯公子是一个人,那你必定在罗浮梦的其他地方。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能找,夫人的母亲竟被你找到了。”
  “你是罗浮梦中或的人?”柳文玦不理会她的打趣,问的干脆。
  “这么直接?”她继续带路,领着他绕过了一处院子,“没错,不过是被贬来的。”
  “你帮我们的原因告诉我。”柳文玦看见不远处的大门,停下脚步。
  玉珏然转身,“我不能告诉你,不过明日卯时来找我吧,有些事情你们会明白的。”
  “噢,对了。”她从荷包里取了叁颗药递给他,“记得吃药来。”
  说完直直离开,消失于视野。
  柳文玦脚步加快,出门没多久,暗处的叁人便围了上来。
  “此地不宜久留,客栈再详谈。”柳文玦面色严肃,说得极快。
  叁人赞同,加速远离罗浮梦。
  “柳师兄,你去哪了?”雁云池粗手粗脚的为他斟茶,问得焦急。
  柳文玦接过饮下,口中的干涩缓解了许多,开口讲道:“我中药躲起来了。”
  叁人愣住,各自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。妓院的药还能是什么药啊。
  他不免有些尴尬,“此药是香,雨后梅香。它致幻,让人神志不清,识海动荡。中药半个时辰后发作,发作时反应强烈,泄后既药解。而且我在失去意识前听到,香里似乎有标记,一个人染上了,旁人便不能动他。”
  他嗅了嗅身上,“可惜淋了雨,味道已经没了。”
  “这种药叫觅魂香,我在古方里见过,是妄棏道人的方子。这种药可以让人在鱼水交欢时识海受损。不过自行泄身,倒不会有什么问题。而柳师兄说的标记,应该是她们加了其他东西。”荀桉讲道。
  “加东西的人应该是位前辈,药方可不敢随意更改。但是,妄棏道人是不是,那位创造出悟心之道的丹修?”雁云池忍不住打断,这可是位大佬啊。
  “没错。这位前辈精通阵法和炼丹,只可惜一代翘楚,陨落在仙魔大战时期了。”冯易摸着下巴,在一旁唏嘘不已。
  “可这方子只有一份记载,就摆放在赤丹峰的药辞。”荀桉面露不安,“这个地方跟这位前辈可能有些关联。”
  “我中药后神志不清,无意走到了关我妹妹的附近。我药解后去联络妹妹,出来遇见了鸨母玉珏然。”柳文玦将剩下信息一一展开。
  “锁着我妹妹的院子摆有迷途阵,晚上阵法会开启,是玉珏然带我出来的。”他从怀里取出叁颗药,“她知道我们兄妹和冯兄,给了我叁颗药,明日卯时吃药后寻她。但我不确定她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,还是只有叁颗药能给我。”
  “柳师兄,她为什么帮我们?有说明日在哪寻她吗?”雁云池提问。
  柳文玦摇摇头,“她说不能告诉我,也并未说明日的去处。”
  荀桉拿起一颗药观察,“我能不留下一颗研究成分?”
  “可以。”柳文玦点头,“现在我们确定不了她知道我们有多少人,但可以确定她没发现令慈被救,我们明天要让她见到文宜。”
  “荀师弟,你身上还有易颜丹吧?”“有。”“好,人选暂待。”
  “我的已经说完了,你们有什么消息吗?”
  “我和荀师弟无人问津,倒方便我们行事。我们趁宴会热闹,就摸进了后院。没想到花园那么浓厚的梅香,是为了掩盖后院的药味。”雁云池拍着荀桉的肩膀嘿嘿笑道。
  “梅香清幽,本就有些药的清香。这么一大片梅园,梅香浓厚的连本身的那一丝甜香,都显得腻歪。”雁云池想起那个味道,就隐约犯恶心。
  “怪不得那里到处散着梅香,那后院种的是什么药草?”冯易问。
  “正是觅魂香药方里的。”荀桉答。
  “我没什么东西打探到,玉珏然在旁听着,我的问题都被她一笔带过。”冯易牛饮一杯茶,微微气愤,“她到底是要帮,还是不帮啊!”
  “对了,她说她是从中或被贬来的。”柳文玦记起,“会不会有人盯着她。”
  “也有可能。”荀桉从储物袋里拿出纸笔,“此事已牵扯到妄棏道人,我需得同宗门禀报。”
  柳文玦叁人附和。
  “将事情来龙去脉都写上,写仔细,此事不可小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