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_第42章
  说完转身,身影没入黑暗,渐渐消失不见。
  唯有满地狼藉,昭示着这样一个人,深夜浑身浴血,来过此处。
  第20章 本座给你们讲个故事(二)
  第二天一早,陈家的人走亲戚回来,看到院子里的橘子树倒了,橘子滚的满地都是,这周围别的住户又不多,只有罗家和他们挨得近,想到罗纤纤每天眼馋橘子的模样,陈家人登时就确定——
  这橘子一定是罗纤纤这倒霉孩子偷的!
  不但偷,还嫉妒心起,把他家的橘子树给砍了!
  陈家的人立刻去找罗生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,当即把女儿叫过来,怒问她橘子是不是她偷的。
  罗纤纤哭着说不是。
  又问是不是她砍的树。
  罗纤纤还说不是。
  再问她偷吃了橘子没有。
  罗纤纤不会撒谎,只得说吃了。
  她还来不及解释,就被气急败坏的爹爹喝令跪下,当着陈家一家人的面,狠狠打了她一通戒尺,一边打还一边说:“养女不如男!小小年纪,怎的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!令人耻笑!丢乃父之颜面!罚你今朝无饭可食,面壁三日,痛思反省,悔过自新——”
  “爹爹,不是我!真的不是我!”
  “你还敢还嘴!”
  没有人信她,下修界虽然动乱不堪,但彩蝶镇算是一个例外,这镇子一向民风淳朴,夜不闭户,说半夜跑来一个满身是血的疯子?谁信呐。
  罗纤纤一双小手被打的皮开肉绽。
  陈家那几个人都冷眼看着,只有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子,拉了拉母亲的衣角,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  他母亲没有理睬他,他也没有办法,颇为周正的一张小脸皱着,于心不忍地立在旁边,不愿意再看下去。
  晚上,罗纤纤不敢回房,蹲在屋檐下面,可怜巴巴地罚站。
  她爹是读书人,最不能容忍偷窃之事,而且一股子酸腐气息,钻牛角尖,跟他说话也是白说,不听解释。
  饿了一天的罗纤纤头脑发晕,这时候忽然有人小声叫她:“罗家妹妹。”
  罗纤纤回过头,看到土墙沿儿上探出一个眉目周正的脑袋,正是白天里试图帮她求情的陈家大儿子陈伯寰。
  陈伯寰看左右没人,三两下翻过土墙,怀里揣着一个热馒头,不由分说地,就塞到了她手中。
  “我看你都在这墙根儿下站了一整天啦,什么都还没吃过。给你一个馒头,赶紧吃了吧。”
  “我……”罗纤纤天性害羞,住在这里好几个月了,也没和邻居家的哥哥说过几句话,此时陡然这么近地瞧他,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,脑袋砰一下撞上了墙。却还磕磕巴巴的,“我不能拿……爹爹不让我……他说……”
  语无伦次半天,说不出个完整话来。
  陈伯寰道:“哎呀,你爹爹整天就会之乎者也的,你管他这么多干什么?你这样饿,会饿出毛病来的,吃吧,再不吃就冷了。”
  那馒头白嫩嫩的,发的很宣,往外冒着热气。
  罗纤纤低头瞪着看了一会儿,喉咙里咕嘟咽下口水。
  也是真的饿坏了。顾不得什么君子不君子的,她抓过馒头,低头哼哧哼哧吃了起来,不一会儿就啃了个精光。
  啃完之后,她抬起圆滚滚的眼睛,冲着陈伯寰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:“橘子树不是我砍的,我也没有想偷。”
  陈伯寰一愣,慢慢笑了:“嗯。”
  “可他们都不信我……”在这样不带鄙夷的目光中,罗纤纤的心慢慢揉开,委屈像冰雪一样融出来,她哇的一声,张着嘴,抹着泪,嚎啕大哭起来,“他们都不相信我……我没有偷……我没有偷……”
  陈伯寰就手忙脚乱地拍着她:“我知道你没有偷,哎呀,你天天站着树下看,从来没有拿过一个橘子,你要偷早就偷啦……”
  “不是我!不是我!”哭的更凶了,鼻涕眼泪一起下。
  陈伯寰就拍着她:“不是你,不是你。”
  俩个孩子就这么熟稔了起来。
  后来邻村出了命案,说一个前几天夜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匪徒进了一户人家,要借那家的厢房睡一觉,人家男主人不答应,那匪徒就把他们全家都捅死了,然后在满是尸体的屋子里,悠然自得地睡了一觉,第二天白天才施施然走人。走就走吧,还特地在墙壁上沾着血,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文章,记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,唯恐天下不知有这样一个恶人似的。
  这事儿立刻不胫而走,很快就传到彩蝶镇。一对时间,正是罗纤纤说她遇到“疯子大哥哥”的那个晚上。
  罗书生和陈家人,全部哑口无言。
  误会解开之后,两家人的来往就频繁了。陈家夫妻见罗纤纤生的可爱,小小一个美人胚子,又勤劳懂事,寻思着按照自己家这个家境,应该是难讨到更好的媳妇儿了,于是干脆给陈伯寰和罗纤纤定下了娃娃亲,等到了弱冠及笄之年,再正式办个酒。
  罗书生见女儿和陈伯寰两小无猜,青梅竹马,于是欣然答应。
  日子一天天过去,如果不是罗书生喜爱风雅,爱捣鼓香道,之后陈罗两家应该就会像最初预想的那样,清贫恬淡过一生。
  可坏就坏在了罗书生一不小心,竟调出了一味“百蝶香粉”。
  这香粉的味道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,和镇上普通的香料也没大差别,但它却有个寻常香料做不到的好处——
  绕梁百日,余韵不绝。
  百蝶香粉留香时间很久,香味不易消散,正是寻常人家所求的物美价廉之物。
  罗书生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,他虽然调出了香粉,却不愿意拿去售卖,认为“跌了自己的身份”。
  他不卖,自然有别人会惦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