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
  谢心怜在摊位后面听着,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,她压根儿没想到谢许氏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难听的话,宫勋很明显也是被气着了,伸手就要打过去,不过他暂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,一步步逼近谢刘氏,阴沉着脸,话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。
  “你说什么?”
  谢刘氏被男人强悍的气场吓住了,再者她本来也是张嘴说瞎话,这个时候当然有点儿心虚,不过却还是梗着脖子后退了一步,认为自己戳到了宫勋的痛处,仗着自己是个女人,便要跟他杠上。
  “怎么着?你们两个有胆子做还不让人说了?都说男女授受不亲,你现在为了护着你这个小情儿还要当街打我不成?来人啊,打人了!”
  说着,谢刘氏就要扯开嗓子喊了起来,丝毫不介意影响和别人会议论自己,宫勋看的一头黑线,他还真是低估了谢王氏和谢刘氏这对婆媳的脸皮厚度,在村子里也不怕做不下去人,真的是……
  路上行人纷纷驻足,看热闹是人的天性,即便什么都不说,也会看然后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。谢刘氏以为叫了人来围观,宫勋就不会对自己动手了。
  实际上,宫勋也是没动手,但是他说的话也明显比谢心染刻薄多了,更直接的人身攻击。
  “你放心,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的,像你这种膀大腰圆长得跟猪差不多还一身臭味的女人,我连碰都不会碰一下你,生怕回头自己家里招苍蝇,就算是看着……我现在都要吐了,要不是你刚才要掀了我们的摊子,老子现在早就去茅厕解决了。”
  “生理问题,很难避免。”说完这八个字,宫勋还微微勾起唇角很是得意的笑了一下,要论嘴毒他可从来没服过谁,就算是谢心染估计都得略逊一筹。
  实际上姑娘现在已经是目瞪口呆了,她是知道宫勋嘴毒,但没想到嘴这么毒,不都说男人一般不太愿意跟女人计较吗?宫勋现在的架势就是妥妥一个gay的标配啊!
  不过他口口声声说不是……唉算了,还是自己默默藏在心里吧,不然惹毛这祖宗,就不好过了。
  谢刘氏被眼前这个大男人说的脸白一阵红一阵,她怎么说虽然不算特别漂亮但也清秀,更何况也一点都不胖,这个野男人,他竟然说……
  这个时候女人终于顾虑到身边还有人了,面子上被宫勋贬的也很挂不住脸,这下更是怒火中烧,活活摆出了一副刻薄嘴脸对宫勋骂道:“我们自己家里的事,哪里轮得着你这个门外汉插嘴,还是赶紧滚回你自己的地界儿去吧!”
  她气势汹汹的看着谢心染,“看你年纪小,鬼主意可不少,你既然不认我这个婶子也就算了,可也得把从你奶奶手里骗走的几十两银子拿回来吧?大家都知道,我们老谢家一向穷的叮当响困难的很,可这个丫头非但不孝敬长辈,还非说是我们亏待了她,这些年来哪里少你吃穿了?一屋子三个赔钱货还挑三拣四的,这不,闹着要分家不算,头天晚上还硬从我婆母手里拿走了二十几两银子,大家伙儿就说说,那可是二十几两啊……几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丫头片子,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?还不是出去偷汉子!”
  谢刘氏说话是极尽刻薄之能事,还绘声绘色的,跟做小丑戏的街边艺人一样,谢心染摇了摇头啧了几声,她还真是低估了谢家婆媳造谣生事的能力。她肩膀塌下来,不再保持紧绷的状态。
  “你也说是分家了,那当然就没有必要再攀上是一家人这三个字了,不过说起银子的事儿,我倒还想问问你,你当初恬不知耻的从我娘那儿拿走了两支钗,那是她陪嫁的东西你非说自己喜欢要了去,我娘是个软性儿又当你是妯娌当不会说什么,可你自己要说这钗是你买来的,好——买就归买了,可你答应的那几两银子可是一直没拿出来,就算是去客栈打尖儿白吃白喝怕都要挨顿打,何况你死皮赖脸的据为己有了?我本来是想留些面子不把这些账都清算出来,谁知道你自己忘性倒是挺大的,行,既然你今儿说了,是不是也该把往日的钱还来了?”
  谢刘氏一愣,没想到这等陈年往事都会被人翻出来,她当时要来了钗也不是多喜欢,纯粹就是看不惯何婉的懦弱性子,给钱什么的也根本没放在心上,原想着能昧下,现在被个小姑娘当街提起来,脸上是更挂不住。
  “哪有什么钗子的事儿,我告诉你你可别血口喷人啊。”虽然被戳中了脊梁骨,可谢刘氏还抱着侥幸心里想着能赖下账来,毕竟对方也只是个小姑娘,二来当初拿走发钗,又没立下什么凭证,所以若是死不认账,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。
  这么一想,谢刘氏便更是有底气了。
  谢心染这样的戏码都看多了,该说不说,她那个奶奶不就是如此吗?谢刘氏作为儿媳妇,还真是把婆母的蛮不讲理学了个十成十来。
  她冷笑一声,索性也大步走了出来,用一种审视者的态度看着谢刘氏,女人不知道怎么的,被一个身量远没有自己高的小女孩看的心里发毛。
  “你要是非要赖账也行,反正你和你那个婆婆都是一样的德行,还真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忍受的了你们这两个刁横泼妇的,行啊……你要是不愿意还钱,那我们就叫上我娘当面对质,去县衙好好理论一番!到时候是非黑白,让县太爷好好来定夺一番!”
  她的眼神……
  谢刘氏忽然明白为什么婆母会在谢心染威胁她的时候害怕了,这个小女孩的眼神……她似乎就根本不是一个小孩,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,婆母说起来的时候她还不信,可是现在她也不得不信了。
  而且,她也确实害怕去见官,现在看这样子,也不是做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