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:官场肃贪
  煌羽二十六年
  在慈仁皇后美美为江山社稷立功后,宫中上下一片喜庆的时候,一道来自兗州的奏章又将朝野君臣的神经全部绷紧了,因为煌接到来自于督察院部门送过来的密摺专奏,这是一件有人欺上瞒下,玩忽职守但没有真评实据的一件疑似贪污案。
  地点是兗州地界的鲁、冀、苏、赣、鄂等地遭受到百年不遇的大旱灾,百姓无食,瘟疫蔓延,煌派出钦差大臣王新巡视灾区,督察院署官郭秀向左督御史包芳与右督御史韩可宜反映,王新与某个官员在兗州形跡不轨,两人有借用职权索贿受贿之嫌,面对这种官吏,煌自然是不会放过,根据郭秀的情报显示,得知这个当事人可能是县令刘高,他是平时办公的政绩平平,有时却是趾高气昂,花大钱,找女人,喝花酒,唱崑曲的官员,这次,居然还被参劾疑似贪墨朝廷的賑灾粮款,煌大怒,当即下旨:「立即逮捕刘高并指派钦差大臣前往江苏查察灾情和賑灾情况」。
  很多大臣都推荐郭秀,煌询问左右,太子奕䘳、包芳、韩可宜三人也认为郭秀是最合适人选,煌权衡之下,最终决定派郭秀前往兗州巡查灾情,另一方面,刘高在兗州被抓,引起贪污賑灾钱粮的主谋,苏州知府蔡振极度恐慌,因为在鲁县,发生灾民公然抢夺财物的事件,蔡振虽然判处为首者死刑,但是在苏州、兗州两地,又接连发生了灾民抢夺富户的事件,迫于日益严峻的暴动形势,蔡振顿时是乱了分寸。
  三月,担任钦差的郭秀到达灾区,还真的发现当地官员贪墨朝廷的賑灾粮款,立刻如实的上奏煌,煌命令都察院左都御史包芳带队前去覆查此事,但是却被前任钦差王新提前的发难,在朝堂上陈述江苏巡抚江宾、苏州知府蔡振、江寧知府于甲三人恪尽职守,尽心尽力拯救灾民,贪墨之事是纯属子虚乌有。
  四月,刘高被押回京后不久,因贪污罪证不足,兗州知府吴兴武、同知王喜、通判何寧等官员也联合上奏保举,煌只能暂时放过他,最后刘高被贬到兗州担任知县并带镣办公。
  刘高因为郭秀告发于他,让他损失惨重,便不由暗中算计,计画就是到江苏,知府蔡振知道刘高这个人贪财,而对郭秀却不了解,为了打点好钦差大臣,他派钟华急赴兗州去打听情况,然后顺便联合吴兴武、王喜、何寧等官员,为迎候钦差大臣,在路旁布置了賑济站,搭起粥棚,营造賑济灾民假象,蒙蔽郭秀等人。
  而郭秀也不是省油的灯,他微服出行,特意乘小船从水路赶往江苏,一到江苏地界,立刻发现兗州街上饥民成群,郭秀从灾民中得知,他们只领到一点救济粮,而本应该囤有大量粮食的东大仓实际上是空的,郭秀在府衙大堂询问东大仓囤粮的去向。
  郭秀要求在兗州张贴佈告,对那些存粮藏匿不借者,一经发现,立即斩首,重奖揭发府县官员借洪水灾害贪污勒索营私舞弊的行为。此令触及地方官员利益,知府吴兴武话中有话地警告郭秀提防刘高的儿子为父报仇。郭秀听出他的弦外之音,不为所动。
  魔高一尺,道高一丈,就在蔡振与刘高正在算计如何对付郭秀时,煌开始动作了,使出声东击西计策,先是假意詔告天下实行第二次下江南行动,实际上则是和陶三德、法胤也假扮成客商进入地界,从灾民口中得知一切,这时煌不动声色,乔装打扮进驻苏州,再者,让陶将旨意送回垣日宫,諭令包芳、韩可宜等人随时等候传换,也是由于煌藏的很深,蔡振一行和郭秀都没有发现皇帝已经到了江寧,所以两派人马还在跟彼此斗法,丝毫没有警觉。
  五月,郭秀在府衙大堂询问东大仓囤粮的去向,知府吴兴武辩称已经全部用于賑灾,就连朝廷拨下的七十万两賑灾款也已经用于救灾,郭秀命令连夜封存所有账簿,在逐一核查,郭秀还让张恭上报朝廷徵调粮食十万担,同时向兗州城中大户人家借粮,以解燃眉之急。
  蔡振虽然派出钟华打探消息,却依然担心钦差大臣在兗州查出问题后再到苏州巡查,他决定假借探望母亲的名义,前往兗州看个究意,吴兴武见他的威胁没有奏效,便与同知喻顺喜、通判胡寧等人商议用别的办法逼郭秀就犯,他们选了两名青楼女子冒充灾民投宿到郭秀所住客栈,以色相引诱,同时,胡寧以拜会为名送上数精美的玉碗,郭秀先是婉言谢绝,请胡寧将玉碗悉数兑换成大米,賑济灾民。
  威胁、利诱、美色都没能打动郭秀,吴兴武为此一筹莫展,喻顺喜突然来报,有人在兗州街上看到了蔡振。吴兴武深知蔡振老谋深算,急忙赶往蔡家救助,蔡振施了一条毒计,对吴兴武的求助不以为然,只是对他讲了一段唐玄宗时有黄姓同知向钦差家中送“土產”的事情,吴兴武和喻顺喜从中参悟到弦外之音,于是依计行事,让人将一箱金银财物送到京师郭府,推说是郭秀在路上买的书,并告诉郭府家人,暂时不要打开,等郭秀回来再行清理。
  郭秀父亲郭刚,是煌羽十五年辞官的太昌朝老臣,感觉事情蹊蹺,让家人打开书箱,取出装书的布装,却见里面装的尽是金锭、银锭,以及金银首饰,郭刚想马上报官,郭母却阻拦不让,担心因此害了郭秀,郭刚纲无奈,只好先让家人赶往兗州向郭刚问清楚情况,但是,锦衣卫兗州北镇府司镇抚的手脚却比双方都更快,早把此事密奏给假扮客商的煌,煌命大理寺少卿张翔先行前往兗州调查郭秀是否受贿,随后计划借巡视旱灾实情之便绕道兗州。
  六月,张翔到兗州后马上召集包括吴兴武等在内的多名官员训话,认为当中必定有人诬告钦差大臣,通判何寧和知县黄东、知县赵兴成求见张翔,承认举报信是他们三人所发,原因是郭秀曾分别和他们谈话,名义上了解賑灾事务,言语中暗含敲诈之意,张翔据三人证词奏明煌。
  煌这时决定亮出身分,决定亲赴兗州查办此案,一干人等吓死,原来煌早就混进来了,完全没有丝毫的破绽,煌在兗州府衙大堂御审郭秀,何寧、黄东、赵兴成等人出庭作证,何寧还招认派往京城给郭家送去书箱的商人乌克勤是他的朋友。
  煌提审乌克勤,乌在堂上指认命他送书箱回家的就是郭秀,而后的审讯中,何寧等人坚持原来的供词,案情对郭秀不利,煌向张恭询问郭秀的情况,张恭表示并没有发现郭秀大人有索取贿赂嫌疑,不过,他透露曾有女子半夜出入秦郎的房间,煌无奈下命张翔在东厂内审讯郭秀。
  郭秀在酷刑之下招认曾分别向何寧、黄东、赵兴成索贿金额总计黄金三百四十万,白银五百一十万,以及金银首饰、珠宝首饰七件,又怕带在身边不便,故命何寧安排商人阿克勤替他将财物送往家中,鉴于郭秀受刑中腰椎病发作,煌命人将其暂押在狱中,收押郭秀后,煌命张恭继续视察賑灾事务,而后和陶、法二人继续假扮成客商偷偷离开兗州。
  离开兗州后,煌暗中更换另一套便衣,这次让包芳和韩可宜陪同返回兗州,暗访郭秀案实情,从百姓处得知郭秀的政绩,煌以少卿张翔对郭秀实施的同样严刑审问乌克勤,得知一中官员从中偏袒,故意只审郭秀,意图瞒天过海,煌大怒,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,乌克勤最终供认,吴曾派同知王喜贿赂他黄金百两,并以此威胁他在这次办案中予以配合,至此,吴光武和王喜等人栽赃陷害郭秀一案水落石出,吴王两人也被收押进了詔狱,经歷过兗州一事,煌对这个郭秀是备加信任,命其处理完兗州事务后,以钦差大臣身份继续巡视苏州。
  苏州知府蔡振在煌羽二十年时就曾因贪污八百两而带罪任职,他已经对兗州发生的事情有详细了解,还打听到郭秀喜欢字画和下棋,以及患有腰椎病的情况,郭秀到苏州巡视河堤时,果然又受腰椎病痛困扰,他早已让人寻得名医,为郭秀治疗腰病,郭秀的腰痛病经名医诊治果然缓解,因此对蔡炫也有了好感,交谈中,蔡振引用围棋术语形容抗灾,和郭秀谈起围棋技艺,话题又引入书画,均是郭秀的喜好。
  七月,郭秀虽然表示不会放松对苏州的督查,心中对蔡振的好感却日益增加,因腰痛病得以缓解,郭秀决定到蔡振府上拜谢,蔡振立刻使出连环计,南宋名画《四梅花图》、美貌非凡的女子,连连下套,郭秀果然对《四梅花图》表现出极大兴趣,而再蔡郭下棋期间,传来琵琶声和女子的歌声,郭秀顿时被歌声吸引,蔡振说是弹琵琶的是其远房侄女蔡鈺,叫出来与郭秀相见,相见之下,郭秀被蔡珏的姿色和气质吸引,于是蔡镇设计仙人跳,在酒中下药,迷倒了郭秀,而后,他又让蔡鈺施以色相引诱郭秀就犯,就在两人亲热之际,蔡振和同知梁贸闯入屋内捉姦在床,郭秀对蔡鈺确实情有所钟,虽受蔡振胁迫,却也心甘情愿要娶蔡鈺。
  八月,因为收了贿赂,又有蔡鈺这层关係,郭秀在煌面前竭力袒护蔡振和梁贸,心思縝密的煌看出端倪,召心腹大臣商讨,刚好这时包芳与韩可宜正对郭秀日前提议前往太仓、崑山一带视察事宜却绕道前往苏州治病此事表现出疑惑之情,韩可宜觉得郭秀前往苏州可疑,向煌稟报,煌也认为韩可宜的怀疑有道理,遂令其派人前往苏州调查郭秀,而他则带领陶三德与法胤等人赶前太仓一带视察,韩宜很快得知郭秀到苏州住在蔡家,探望的是蔡振的远房侄女蔡鈺,据说,蔡振已将蔡珏许配郭秀为妾,煌吃惊,感觉事情复杂,命出巡队伍改道前往苏州。
  郭秀贸然回到苏州和蔡鈺相会,招至蔡振责怪,蔡振告诉郭秀,原来要视察太仓的煌已经改道苏州,郭秀安慰蔡振,表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,蔡振则告诉郭秀已经来不及走了,果然,郭一出蔡府,锦衣卫指挥使白虎已经等在门口,将一干人全部押往詔狱。
  八月,煌依照顺序提审,郭秀一见到煌,便极力维护蔡振和蔡鈺两人,蔡鈺也坚持表示和郭秀是两情相悦,并非有意拉拢,煌见蔡鈺在重刑之下依然不改供词,便将其交由皇后美美,美美令太医细心调理后,放蔡鈺回乡,煌在当地打理完一切,将郭秀、蔡振、梁贸泉等人押回京城,连同张恭、王林等二人一起送交刑部、督察院、大理寺和锦衣卫东厂四司联合审理。
  案情关键在于郭秀是否收受蔡振贿赂,据蔡府家丁的举报,蔡振曾送郭秀价值黄金千两的宋古画《四梅花图》,煌命人搜查郭府,果然搜出此图,郭秀狡辩,说此图为贗品,并当殿指出其精妙之处,煌请苏太傅鑑定,结果该画真的实为贗品,一时间,案情似乎对郭秀、蔡振等人有利,煌先假意下令将郭秀等二人释放。
  一等郭秀回到家中,煌又命督统监高石阿武火速搜查郭府,这时,郭秀和管家此时正在卧室之中搬开床铺,突然闯入的锦衣卫令郭秀脸色大变,阿武搜出了藏匿的《四梅花图》真跡,原来,郭秀自己曾收藏有一幅《四梅花图》仿品,从蔡振处得到的确实是真跡。
  次日早朝,煌老样子,当殿丢出此案,在朝大臣们又是一阵譁然,接着提审一干人等,主犯郭秀与蔡振供认不讳,煌将此案写成皇詔詔告天下,接着于午十三刻,一干人被押往朱雀门,煌命人将他们押到戒贪碑前,强迫他们磕头,接着,煌下旨,主犯郭秀与蔡振凌迟处死夷其三族,其他从犯则是处以抄家问斩流放三族,而因为郭纲在金殿陈述儿子是因被煌任命才造成的如此结果,煌就免了郭秀一家人免死,但郭秀,罪无可恕,仍需依法处死,此案到这里便宣告完结,被史官命名为「钦差案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