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八章 竟然个个大门紧闭
  但她的眼中却仍然藏着自责与茫然无助。
  景墨心脏跟着揪紧,将她揽入怀中,拍拍她的背,“你只是在解决问题,而这些事或早或晚都会发生。”
  “若是我们考虑周全些,或者时间不这么凑巧。”或许高正母亲就能免于一死,后半句她吞回肚子里,没能说出来。
  这样的马后炮只会更伤高正的心。
  直至暮色四合,高正都一声不吭地待在院子里,偌大的庭院因着肃穆无声显得格外压抑死寂,三人坐在屋内,六婶实在忍不住起身,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  留下景墨与沐惜月。
  “他还会去吗?”她看着六婶略显蹒跚的背影,轻声问着。
  “会。”身边人的回答也十分简洁,转头摸摸她的头,“高正心里明镜似的,他会做好最优选择。”
  到子时,夜色愈发静谧,外面终于响起脚步声,高正板着脸走进来,一板一眼地回禀,“家母丧事在即,还望二位先行返回。”
  一拖再拖,纵然此刻提出来不合时宜,但沐惜月仍然叮嘱一句,“不如高先生先随我们回朝,之后再处理令堂丧事,时间也充足。”
  高正抬眼看向她,“您不必担心我反悔,只是她是我唯一亲人,草草了事着实过意不去。”
  “并非让您草草了事,只是入了朝,我才能保证您的安危。”她诚恳回答,藏好自己的情绪,尽量公正。
  他默然无言,良久才应下,“是。”
  尸体暂时安放在六婶家,六婶自然毫无异议,还替他照顾着,“放心吧,等你回来。”
  天还未亮,三人便出发,直接去了皇宫,一路上高正一言不发,他二人亦不知如何开口,乾坤宫内灯火通明,阿雪与陈墨站在候在外头。
  “参见皇上、皇后。”一见他们,两人立刻行礼,在里面收拾的施公公疾步走出来,弯腰跟上。
  心中一暖,“平身。”
  如雪亦步亦趋地跟上沐惜月,替她梳妆换衣,另一边陈墨也恭恭敬敬地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着,被晾在一边的高正有些看不懂,迟疑发问。
  “难道今日有什么宴会?”何以两人都华服加身。
  “没有,只是上朝。”沐惜月好脾气地解答。
  等到上朝那一刻,高正才真正理解她的意思,讶然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,垂头跟上。
  朝臣面色如常,只是在见到高正后各有变化,赵雍视线飞快地扫过去,又收回来,握拳不语,随着其他大臣一同行礼。
  “传皇上圣谕——”施公公展开早就拟好的圣旨,高声朗诵着,“……特封探花高正为内务府大臣,钦此——”
  “臣谢主隆恩。”高正双膝跪地,抬手恭敬接过,余光瞥见赵雍眼神,淡然避开。
  没有漏过他们的交流,沐惜月神色莫测。
  与其怀疑高正的忠心,她更想看看赵雍会如何应对。
  下了早朝,赵雍并未出宫,反而绕了远路去了尧王那儿。
  “不是说会解决好吗?却引狼入室?”他才进门,便听到尧王愠怒的指责,温和却慑人。
  他立刻跪下,为自己辩解,“您有所不知,这高正,有策反的机会。”
  “哦?”尧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缓缓问,“你杀了他的母亲,还期望有策反机会?”
  “这并非臣的手笔,”他连连否认,“分明是皇上为了逼他为官故意为之。”
  这话让尧王多看了他一眼,随意地翻着书本,“你自己把握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见他不追究自己的过失,赵雍摸了把额头的汗,唯唯诺诺退下。
  侍卫正在宫门口等着,见他出来,垂首询问,“是否即刻回府?”
  “不。”他沉眼,在马车上写了一道奏折转交给侍卫,“将这传给魏央大人,让他代为转交。”
  侍卫接过。
  养心殿,正批阅奏折的沐惜月一一处理完,宫女跟着又送来一批,她一个头两个大,遥遥看了景墨一眼。
  “累了就休息一会儿,或者回乾坤宫吧。”男人尽管没有抬头,却准确捕捉到她的视线所及,温声道。
  “不必。”他不动如山,她哪里有资格说累,拒绝他的提议后再度投入到人高的奏折里。
  “这是赵雍大人的。”负责分奏折的施公公将一本单独拧出来,递给沐惜月,先前她交代过,若有他的奏折,单独给她看。
  沐惜月接过来,打开一看,嘴角勾起来,叹一声,“这赵雍还真是沉不住气。”
  那边人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话外之音,轻笑着,“他要休假?”
  “还是七日。”刚好赶上高正母亲的头七,这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,“高正应当不会蠢笨到信他的话吧。”
  接下来七日,赵雍果然没有再出现在朝堂上,一切如常运行,除了沐惜月的心头结。
  “我打算下午去无名村走一趟。”她终于做出决定,明知张三说的就是这个村子,碍于没有确凿证据,她一直未能定下行程,“这些奏折交给你了。”
  景墨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并加快看奏折的速度。
  午膳后,她整装待发,一回头男人与她并肩,她刚要开口问,后者已经迅速道,“奏折都处理完了。”
  “……好。”掩住嘴角的微末笑意,换了行头的两人并肩出去。
  再度回到无名村,她看着略感熟悉的角角落落,不由得想到陈墨与如雪,有些感慨,“说不定这里也都是好人呢。”
  “你是指让你做牛做马的那个老婆婆吗?”他不声不响地提及,沐惜月的脸立刻僵硬起来,埋怨地瞪了他一眼,怪他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  他难得笑了笑,继续前进。
  “这里感觉变了。”走进去几步,她敏感察觉到不对,早先虽然来往人少,但至少家家户户开着门,今天来竟然个个大门紧闭。
  挨家挨户敲门询问,十家只有一家开门,还是老眼昏花的老人,话都哆嗦不清,更别提交代前因后果。
  无奈放弃,走完两条街,终于找到一个能说清楚话的中年人。
  “请问一下,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?”她立刻追上去,拦住他。
  那中年人似乎吓了一跳,谨慎盯着他们,失口回绝,“我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