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章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
  他虽然将信将疑,却还是答应,派人严加把手。
  香才过了一小半,守卫来传,说是李氏要见沐惜月,正在喝茶小憩的人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,随侍卫过去。
  沐子安虽然是李氏的儿子,但两人自私的品性却是真真的如出一辙,现在这种情况,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必死之人牺牲自己的性命?
  她停在地牢前,平静地望着李氏,“想说了?”
  “你得答应我,我说完后送我回去,不能告诉子安。”李氏和她讲条件,出卖的同时还妄想保护自己完美的形象。
  沐惜月当然不会答应,只冷冷地与她对视,“你觉得你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吗?”
  李氏恼怒,却又不敢回驳,低声气急败坏,“他是我的儿子,我怎么能问心无愧地做这种事?如果他知道了我必然良心不安。”
  “他不知道你就良心得安了吗?”她嘲讽着,“要说就说,不要和我扯起他的。”
  被逼无奈,李氏只好开口,“来之前他曾经告诉我他在京中有一处小巧隐秘的房子,如果我来找他,就在那里等他。”
  “地址。”她懒得废话,追问,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。
  李氏虽然心思恶毒,但没有太大的智慧,会为蝇头小利折腰的人哪里有什么前瞻的能力,自然不会在地图上作假。
  这并非沐惜月盲目自信,只是她清楚李氏的为人。
  拿到地址,她满意微笑,交给侍卫,在李氏期盼的眼神中道,“答应你的自然会兑现,等抓到沐子安,你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  李氏无声坐回去,接受了这个安排。
  虽然有了地图,但她并没有把人力都押在一个地方,京城遍布着她的人马,密切注意着各边的动向。
  抵达地图上的地点,果然在小巷深处藏着一座小小的庭院,隐蔽性极高,若非提前知道,恐怕路过都不会在意,只以为是谁家的后院。
  为了不打草惊蛇,沐惜月示意侍卫分到两边,围住这座小小庭院,其他人则跟着她从大门过去。
  半夜大门紧闭,她站在门口,敲了敲,无人应答。
  耐着性子,忍住破门而入的冲动,再度敲了门,这时候才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,“谁?”
  “我找人。”她故意变换声音,做出一副苍老的模样,捂住嘴巴。
  “找谁?”里头的人十分警惕,纵然隔着门板,她似乎也听到沐子安声线里的颤抖,未免有点怂得过分了。
  沐惜月压住嗓子,继续回答,“李大娘让我来送个信。”
  此言一出,沐子安声音陡然紧张起来,“哪个李大娘?”
  玩厌了这样的假扮游戏,她恢复到平常的声音,“就是你的亲娘,不开门吗?”
  里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桌椅打翻的杂乱声,片刻后紧闭的大门打开,侍卫毕恭毕敬地请示,“人已经绑在里面了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她颔首,侍卫正在屋内点烛火,等灯火通明起来,她才看到被绑在房柱上的人,满是狼狈,身上还有斑驳血迹,可见他逃过来之后连衣服都没敢更换。
  “在等顾兴元来接应你吗?”沐惜月坐在他对面,情形一如在地牢里与李氏的谈话,而现在她面前是一言不发满脸惶恐的沐子安。
  沐子安久在京城,清楚发生的所有事,自然也明白被她抓到意味着什么后果,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
  他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,昂首与她对视,看上去似乎高风亮节,如果忽略他抖得像筛子似的腿,也许沐惜月真的就信了。
  “这么有骨气?”他心里的算盘她听得一清二楚,缓缓笑着,讥诮道,“以为你装作一副有骨气的模样,我就会念在旧情放你一条生路?”
  心思被戳穿的沐子安脸上浮现尴尬,低头不语。
  “省省吧,我还有事要问你,”她起身,吩咐侍卫,“带回去。”
  当李氏看到沐子安被五花大绑着推进来的时候,震惊过后面如死灰。
  而这时候才稍微冷静的沐子安与李氏一对视,瞬间就明白沐惜月能准确找到自己的原因。居然是他的亲生母亲出卖了他,真可笑。
  “要不要把你们关一个牢房里,也好让你们母子叙叙旧。”沐惜月看到他们的视线交流,轻巧笑着建议,带着一丝玩味。
  沐子安瞪了她一眼,“沐惜月,你不要欺人太甚。”
  还能和她叫板,看来得让他吃点苦头。
  沐惜月抬手止住要把他往里带的侍卫,歪头示意,“把他绑在柱子上。”
  侍卫闻言答应,将人整整齐齐地绑在十字木柱上,同时体贴地搬出一边的刑具,规规矩矩地摆好。
  “想用哪个,你自己挑。”她十分大度地给他选择,边问边介绍着,“这是用罪纯净的铁心打造的狼牙棒,一棒下去不皮开肉绽都对不起这个名头。”
  沐子安娇生惯养,饶是勉强中举后受到不少人的白眼,也只是心理的不舒服,但生理上却没有承受过任何痛苦。
  因而他可能无法切身体会这种痛感。
  为了让他清楚这种威胁的后宫,沐惜月特意猛地在他大腿上敲了一下,满意地看到他倒吸一口凉气,望向她的眼神惶恐不安。
  “知道有多痛了吗?”她淡淡地发问,在他目眦欲裂的逼视中平静追加,“下一棒由侍卫来,可能会更痛,所以你做好准备了吗?”
  沐子安盯着她,嘴唇颤着,半晌才问道,“你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
  “顾兴元的去向。”沐惜月将狼牙棒交给侍卫,悠然回答。
  “你觉得他会和我说吗?”他自嘲着,显然十分清楚自己在顾兴元心中的地位如何低下。
  她早就料到这样的回答,毫不介意地,“他不会告诉你,但有人会告诉你,不是吗?”
  他与端仁贵妃私交甚密,端仁贵妃纵然是个高高在上的人,但也逃不过他哄人的嘴,即便不是直接了当地告知,也会在言谈之中偶尔泄露。
  知道她意有所指,沐子安企图装傻,“王爷不让说的事,谁敢说?”
  这样的兜弯子并不能阻挡她的追问,她缓缓换了个姿势,冲侍卫招招手,示意他行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