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酸涩
  他熟练地安抚身旁喘气的棕马:“以后工作上或许会有更多接触,但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,我是侯景,侯氏西南地区的负责人。”
  成妙有点不好意思:“简历的事…是学长帮我开了绿灯?”侯景闻言正色,认真地向她说明:“你的专业水准我在大学就有所见证,谈不上什么绿灯,侯氏讲究公事公办,学妹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。”
  她本担心在新公司又陷入这样不清不楚的帮扶,落得和之前相似、同事不合的下场,但对方义正严辞,倒让她羞赧于自身狭隘的疑虑:“是我多思了。”
  侯景摇头,正欲说些什么,那高头大马却忽地抬起前蹄,朝空中高声嘶鸣,成妙被吓了一跳,她今日穿了双白色细高跟,踩在柔软草地上,本就难以保持平衡,突然受惊,整个人不免往前倾去。侯景眼疾手快,大掌稳稳扶住她圆润的肩膀,丝滑的衬衫卸去肢体摩擦,从身后看去,更像是她软软倒进他的怀里。
  李勤年眸色如墨,早已听不见凉亭下友人的谈聊。相隔较远,他自然听不见那边对话,可郎情妾意的画面落在心上实在扎眼,让他本就寡淡的表情覆了层细密的寒冰。
  亏他自作多情,以为成妙是瞧见自己才喜上眉梢,原来是在此密会他人。她次次见他都如惊弓之鸟,处处回避,而站在别处,竟是这样美艳鲜活,让他想到床榻间她情动难耐时,眼角泛红的妩媚春色。
  成妙惊慌地支起身子,心中暗自后悔错误的鞋履搭配:“对不起学长!”幸好林姐已经离开此处,否则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误会。侯景轻拍去她衣物上泛起的褶皱,颇有君子坦荡荡的气质:“举手之劳,学妹以后别再这么客气。”
  她将长发捋到一边,露出明媚的笑意:“好,学长也是,叫我成妙就行。”他目光落在她莹白小巧的耳垂上,金色的阳光将女孩侧脸的绒毛也照得清晰可见:“想骑马吗?这里养的大多是新疆内蒙的良驹。”
  成妙思疑地看向对面的棕马,它方才的表现还映在脑海,实在是和温顺二字不太相符,下意识想要拒绝:“我没什么骑马的经验。”
  侯景示意她向后看,已有人牵好马驹朝此处走来。那马通体雪白,且体型更小,明显更适合女性,他轻声解释:“追风是我养在这的,性子烈些,这匹很适合你,要是害怕,我可以帮你牵马。”
  她再推辞未免小气,少女时期那种骄矜的性格又隐隐冒头,成妙大大方方地答应,由他指导踩蹬上马。她幼年倒也骑过几次,但时过境迁,姿势确实不算熟练,侯景将追风的缰绳递给工作人员,带着坐进鞍具的成妙绕湖散步。
  原来他是侯氏现任董事长的亲侄,而他堂妹-侯氏名义上的接班人-则一心扑在历史考古,明年就念完博士,完全不考虑接班。当年他本科毕业就考进最好的法学院,既有过硬的专业知识,又不缺工作经验,年纪轻轻就被叔叔任命为区域负责人也算理所应当。
  闲聊间已是下午五点,他扶她下马,待她站定后热心地提议:“城外打车多有不便,我送你吧?”成妙扫了眼手机,知道这个点是下班高峰,等司机从市中心出来至少也得半小时,所以未有扭捏:“麻烦了,谢谢。”
  二人走到停车场,林姐的minicooper已经驶离,大抵是事情办完就先回了。她行至车前,却在选座前有些犯难。据上个月luna的科普,副驾驶会招引车主伴侣吃醋,而后排又好似她把人当作司机,两个位置都不适宜。
  侯景看她站在原地,秀眉紧蹙,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。她摆摆手,几乎要退后两步:“坐前面会不会不太好?要是你女朋友看见误会怎么办?”他被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逗笑:“那她就误会吧,毕竟我还单身。”
  成妙大为诧异:“我还以为…”抛开侯氏的背景,他温柔懂礼的性格和出众的相貌很难不让女孩趋之若鹜,况且她入学那年他已大四,现今起码也是29岁的年纪,连结婚都绰绰有余。看他已插上钥匙,她也立即坐进车中,系好安全带便听见他说:“毕业后忙着案子,没太在意这些。”
  她见他神色微显寂寥,不由得出声安慰:“学长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,一定能遇上心仪的女孩的。”侯景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,嗓音却依旧温和绅士:“嗯,希望吧。”
  车开过隧道,成妙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她低头,来电人那栏赫然显示着李勤年的名字。